從中國人開始喝茶,到“茶圣”陸羽,始有完備的理論出現(xiàn)。翻開《茶經(jīng)》三卷,從“茶之原”、“茶之法”到“茶之具”,陸羽詳細(xì)地總結(jié)了茶的產(chǎn)生到品飲之法,使平常的喝茶上升到了藝術(shù)的高度,對后世影響巨大,此開天辟地之功,的確前無古人。
史載陸羽,字鴻漸,不知所生。仿佛是天地間蹦出個石猴一樣。因?yàn)槭菞壸?,他被僧人收養(yǎng),既然是棄子,自然無名無姓。長大后,陸羽自己卜卦,遂以陸為姓,羽為名。這還是簡單的身世。據(jù)陸羽自己說:有仲宣、孟陽之貌陋,而有相如、子云之口吃,而為人才辯。
這幅簡單的素描,為我們勾勒出陸羽大致的形貌——棄子、貌丑、口吃、善辯。而有此異相的人,不上天堂,即入地獄。所幸的是陸羽上了天堂,且聰慧異于常人。
陸羽因被寺院收留,在寺院中為禪師煮茶,才影響了他以后的命運(yùn)。再加上孤高拔俗,清朗自傲,性格又有些類似魏晉阮籍,經(jīng)常醉哭而返。《唐才子傳》說:“天下益知飲茶矣。鬻茶家以瓷陶羽形,祀為神,買十茶器,得一鴻漸?!币馑际钦f,因?yàn)槭顷懹?,天下人開始懂得喝茶,而賣茶的商家用陶瓷做出陸羽的瓷像,奉為神像,客人每買十件茶具,就贈送一個陸羽的瓷像??梢婈懹鹪诿耖g的影響力。
但凡所有成就事業(yè)的人,都不會缺少朋友相助,陸羽也不例外。既有貴人相助,也有投緣的詩僧皎然,隱士張志和。而他們之間的唱和,可比寒山和拾得、王維和裴迪、皮日休和陸龜蒙。這種唱和不但是一種相濡以沫的友誼,更是名士聲望的敲門磚。士以才氣博得世人賞識并敬仰,并慷慨以助,這是古人骨子里,至少是默認(rèn)的俠義情懷,下面要說的三癸亭也是如此。
資料圖
作為經(jīng)常往來于山野間尋找茶的陸羽來說,除了用上好的茶奉獻(xiàn)給好友外,生活的不穩(wěn)定,經(jīng)濟(jì)上的窘迫可想而知。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友情,顏真卿和陸羽、皎然、張志和經(jīng)常在一起飲酒唱和。
杼山位于現(xiàn)在的湖州,陸羽在此居住有30年,經(jīng)常來往于長興,顧渚山一代尋找野茶,而他的《茶經(jīng)》也正是誕生于湖州。雖然杼山古已有名,鮑照、謝靈運(yùn)等和杼山都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但真正壯大杼山聲望的,當(dāng)是一代茶圣陸羽了。
三癸亭正是建于杼山。而其名字的由來,是顏真卿在大歷八年,因建亭時(shí)間是癸丑年、癸卯月、癸亥日,所以名“三癸亭”。顏真卿還有題為《題杼山癸亭得暮字》的詩,其自注云:“亭,陸鴻漸所創(chuàng)?!痹谠娋渲杏校骸皻H構(gòu)三癸亭,實(shí)為陸生故”。寫明了是為陸羽所建。三癸亭雖然可能只是一座小草亭,但也能看出顏真卿對于士人的肯定和激賞。此亭早已不存,因歷史上的這段典故,故此于1993年重建,并由趙樸初書寫亭額,也算是續(xù)上了這段佳話。
陸羽本是一介布衣,按理和身為刺史的顏真卿扯不上關(guān)系,但顏真卿居然為一個嗜茶如命的隱士文人建一座喝茶的亭臺,足見文人之間的惺惺惜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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