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月娥(化名),1945年生,廣東珠海人。
2023年暑假,孫女硬是拉著我和幾位長輩一起去看了熱門電影《孤注一擲》。孩子一片孝心,不知道為何,我卻看得不是滋味,這總讓我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當(dāng)年,我和兒子阿祥夫婦掉進邪教“法輪功”的深淵,上當(dāng)受騙后,人生改途,歷盡波折,損失慘重,與電影里被騙的人何其相似。
往事不堪回首,今天道來,希望喚醒還在邪教泥濘里掙扎的人們早日回歸正途,堂堂正正生活在陽光之下。
話還要從1997年說起,那時我已經(jīng)退休賦閑在家。一日上街買菜崴了腳,原單位同事到家探訪,說練“法輪功”可以祛病健身、消災(zāi)避禍,建議我也試試,讓腿傷好得快一些。我半信半疑,在家養(yǎng)傷閑著沒事,于是看起了《轉(zhuǎn)法輪》,學(xué)起了“法輪功”動作。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鍛煉起來效果,自我感覺腿傷恢復(fù)得還算快。由于兒子阿祥的皮膚病總是反復(fù)發(fā)作,我于是極力向兒子推薦了“法輪功”,建議他也練練。阿祥快30歲了,是一家企業(yè)的廠長助理,因為人老實,技術(shù)過硬,又能吃苦,深得廠長賞識,廠里都在傳他是副廠長的熱門人選??墒沁@些年兒子一直忙工作,連對象都沒談,成了我的一塊心病。其實,拉兒子加入“法輪功”,我是有私心的。老伴因為癌癥走得早,這事就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頭喘不過氣——我總是擔(dān)心癌癥基因遺傳,影響兒子壽命。聽同事說“法輪功”如何如何神奇,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避禍的良方——因為李洪志說他無所不在的“法身”會保護我們,什么病也不怕!另外,我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女功友,長得俊,脾氣也好,要是她成為我兒媳,一家人都是練功人,大家有共同語言,其樂融融,豈不美哉!
阿祥一開始并不相信“法輪功”。我多次帶他參加“學(xué)法”分享活動,功友的奇聞軼事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看起了書、練起了功。在“法輪功”團體里聽多了別人的分享,他日益“精進”——有幾次竟然夢見自己年壽到了師父為他“續(xù)命”,我聽了高興不已,從此更加死心塌地視李洪志為“救命恩人”。隨著學(xué)習(xí)的深入,阿祥有了自己的“心得”,經(jīng)常在練功者群體里分享體會,大家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他人的仰慕成了阿祥加速滑向深淵的助推器,他很快到了癡迷的地步。我牽線搭橋的女孩,對阿祥也有好感,他們進展順利,女孩成了我的兒媳,第二年我抱上了孫女。
一切都那么“順利”,我把這些“順心遂愿”的事歸功于“法輪功”。
1999年,國家依法取締“法輪功”。那時的我們非常不理解,覺得一定是搞錯了,固執(zhí)己見,誰來勸都不聽,現(xiàn)在想來簡直愚蠢之極。
在隨后的十幾年里,我和阿祥夫婦從公開轉(zhuǎn)向地下,從未停止參與“法輪功”活動。信了“法輪功”后,李洪志說炒股票就是賭錢,我把手上持有的所有股票賣掉,還把未上市的其他股份轉(zhuǎn)讓了出去,損失十幾萬。李洪志說練功人不要有“執(zhí)著心”,要放淡名利情,于是阿祥辭掉工作,放棄企業(yè)股權(quán),夫妻找了個地方賣茶葉,這樣可以騰出更多時間“學(xué)法”“練功”。
幾年后,現(xiàn)實與“精進”似乎背道而馳,阿祥的茶葉生意經(jīng)營慘淡,生活難以為繼,甚至到了靠我退休金接濟的地步。另外,他原工作的企業(yè)上市,持有原始股的管理層轉(zhuǎn)眼之間身價數(shù)百萬,熟悉的公司同事無不為他惋惜。幾乎同一時間,阿祥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原因不明、渾身無力的狀況,行動不便,嚴重的時候臥床不起。因為李洪志說有病不是病,是業(yè)力,阿祥于是硬扛著,不看醫(yī)生不吃藥,認為這就是“消業(yè)”,挺過去就好了。就這樣,我們從一個前途光明的小康之家,淪落為貧病交加的困難戶。
那段日子,我們癡迷修煉“法輪功”,生活越苦越是認為自己哪里做得不夠,為有一天“圓滿”壓上了全部賭注。偶爾,我也會有短暫懷疑是不是信錯了,但在邪教歪理邪說的操控下,很快又以“不能懷疑師父”的理由說服自己。直到社區(qū)反邪教志愿者用真情和耐心喚醒我認清這場騙局,十幾年的噩夢才恍然初醒。
當(dāng)我看清李洪志和他的“法輪功”是徹頭徹尾的邪教,我悔恨交加,悲憤難言。我悔的是,作為母親,愚癡盲從,不懂分辨,葬送了孩子大好前程,還拒醫(yī)拒藥危及性命;恨的是邪教奪人心智,精神操控,害我們散盡家財,貧困潦倒,一無所有。我為自己的貪婪和愚昧付出了沉重代價,而這個代價竟是孩子寶貴的青春年華、健康的體魄和美好的人生。這場騙局不僅讓我滿盤皆輸,還在家人心里留下永遠的傷痛。
時間不能倒流,人生不能重來。痛定思痛,醒悟后我主動尋求幫助,歷盡艱難曲折幫助阿祥夫婦擺脫邪教,其中經(jīng)歷的種種辛酸不在此贅述。入邪易,脫邪難,擺脫邪教精神控制的難度堪比戒除毒癮,那些長在心里的毒草、印在腦子里的魔咒猶如鬼魅纏身,非借助外界力量很難脫身。
我很慶幸遇到了一批熱心、耐心、有大愛的反邪教志愿者,他們不但挽救了我,還救了我們?nèi)?。轉(zhuǎn)化后,阿祥看病吃藥,身體很快痊愈。
我想說,邪教的危害比電信詐騙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加隱蔽、難以發(fā)現(xiàn)。今天口述這段往事,希望警醒更多人學(xué)會識邪防騙,珍愛生命,守護家庭,遠離邪教!
【責(zé)任編輯:劉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