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冠秀,男、今年48歲,家住內蒙古包頭市昆區(qū)白云社區(qū)。我是一名工程技術人員,主要從事為企業(yè)提供技術服務的工作,工資收入頗豐。然而,2003年初我的婚姻發(fā)生了裂變,妻子與我離婚;接著一筆投資較大的生意又慘遭失敗,這使我一下子似乎跌入了人生的谷底。我在悲觀失望中想逃避現(xiàn)實,便把自己封閉起來,每天在家里喝酒澆愁,我也反思了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對?但最終也沒有找著原因。
這樣消沉了大半年時間,工作一項也沒做,可兒子我還得養(yǎng)活。我努力掙扎著讓自己振作起來,就在此時我遇到了朱欣欣。朱欣欣當時31歲,是一家私企醫(yī)院的護士。她比我小六歲,人長得很清秀。我因為有病去輸液而接觸了她,第一次見面我就對她有了好感。相處一段時間后,我知道朱欣欣在前年也離異了,而我倆這種情況有點“同命相連”,這反倒叫我們更加親密起來。2003年底,朱欣欣正式答應做我的“未婚妻”。然而她提出了一個條件,卻叫我始料未及---那就是我必須修煉法輪功。
我一聽,心里“咯噔”一下,法輪功不是國家定性為邪教的氣功組織嗎?我雖然對法輪功知之甚少,但政府對法輪功的態(tài)度我是知道的。我驚訝之余完全不理解朱欣欣為什么這樣要求我?而朱欣欣對我說“如果你不想修練大法,我也不勉強你,咱倆就分手?!蔽覇枴盀槭裁??”并且說“如果你能給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我就聽你的”。原來,朱欣欣的前夫是一名政府工作人員,因為妻子堅持修煉法輪功而影響了提拔,故倆人分手。而我是一名自由職業(yè)者,無所謂有沒有“政治前途”。但法輪功畢竟是邪教,我一時猶豫不決。朱欣欣反過來問我“我象壞人嗎?我們修煉人是做好人的”。我無法肯定她是“壞人”,因為朱欣欣為人謙和,在單位工作很出色。每次我倆做公交車她總是給老人讓座,她給我的總體印象是“淑女”型的。而我又貪慕她漂亮的外表,我真的不想失去她。就在這種心態(tài)下,我最終答應了她的要求。
在朱欣欣的指導下,我開始跟她練習法輪功的“五套功法”,只用了一個多月,我就基本掌握了動作要領,覺得練練功也挺好玩。但這之后,朱欣欣卻不斷督促我來學習李洪志的《轉法輪》,并告訴我要按照書中的要求來對照著練功。我大致地把《轉法輪》翻了一遍,覺得李洪志的那些話沒有什么意思,信口雌黃的成分太多。朱欣欣也發(fā)現(xiàn)我沒有認真地來學,她對我有些不滿。但恰在這時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我那筆投資十萬元的生意之所以賠了,原來是伙同我做生意的朋友卷著錢跑了,而他卻騙我說把生意做賠了。這件事讓我覺得人世無常,這世間真的沒有了可信任的人。而朱欣欣卻趁機教育我,她讓我放淡“名利情”,參透生命的意義,通過修煉大法而返璞歸真。一瞬間我感到自己的一切努力好象全沒了價值,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我的唯一。我似乎“領悟”了什么,開始仔細地看完了《轉法輪》。漸漸地我對李洪志宣揚的“真善忍”及“人類道德滑坡”等觀點越來越認可,我對周圍的“俗事”也越來越想得少了,一門心思全在“轉法輪”的修煉中。我覺得修煉能讓我的心不再苦和累,有一種淡泊和超脫的感覺。在反復看了《轉法輪》后,感到自己終于找到了人生路上失敗的原因,明白了生命的真諦。
于是我下定決心精進實修,要和我所愛的人一起實現(xiàn)“圓滿”。此時我和朱欣欣互相鼓勵,又暗中結識了一些功友,我的修煉開始上“層次”了。我相信借用超自然力量能解決人類現(xiàn)存問題,只要放下“名、利、情”,將“本我”修煉成“佛體”,我就能夠“圓滿”而到達“另外的空間”。為了抓緊時間修煉,我將兒子送給了父母去照顧,心想只要能早日“圓滿”,我就會用最大的“福報”來回報家人。這樣,我“學法”、“練功”的勁頭更足了,而朱欣欣對我修煉中的潛移默化的變化給予了肯定,她似乎更愛我了,對我百般柔情。我那時真的非常感謝“大法”,覺得正是法輪功讓我擁有了純真的愛情。
為了看到更多的法輪功資料,我在功友的幫助下學會了上“明慧網(wǎng)”和下載,后來干脆在我家建立了資料點(由于我是一個人居?。?。我還按朱欣欣的要求,把過去辛苦掙的錢拿來買了電腦、復印機等設備。自以為這樣可以讓朱欣欣高興,也能夠“緊跟師父弘大法”而使自己“層次”更高。接著,我們還糾集了一幫同樣盼望“圓滿”的功友走出去,偷偷在社會上散發(fā)了大量的法輪功傳單。這期間我和朱欣欣經常從“明慧網(wǎng)”下載“新經文”進行學習,,但我們對“法”的探討有了分歧,開始了爭吵。而我們爭論的主要焦點是:我認為修煉人不應該去過問政治,可“師父”的“經文”老是強調“反迫害”,這似乎與“修心性”和“真善忍”離得較遠。朱欣欣卻說“師父讓我們救度眾生,救的人越多就越有功德,只有法正人間了我們才能圓滿”。我自然說不過她,又不能對“師父”表示懷疑,只能沉默了事。
就這樣在近一年的時間里,我基本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對兒子的關心也遠遠拋在了腦后。我的父母多次問我在干什么?我只說自己在談戀愛。父母當然希望我能重新組建家庭,就對我不管兒子的事也沒多想。2004年12月份的某一天,朱欣欣打來電話告訴我:她的一位呼和浩特的功友給她送來了最新的“大法資料”,特別好,叫我趕快來看看,好準備下載進行制作。我到了朱欣欣租住的房子里,她拿出一本小冊子,同時給了我一個優(yōu)盤,叫我今晚就連夜做出五十本,好發(fā)給其他功友和散發(fā)一些。 我打開這本小冊子一看,題目叫《九評共產黨》。我大致看后就感到不對勁,先不說內容對不對,搞這種東西起碼就是公開的要與共產黨的政權對著干,這不是要明顯地參與政治嗎?可朱欣欣卻十分興奮,她要求我趕快把《九評》制作出來,說要將這本冊子郵寄給各黨政機關,還說這是呼市功友的“講真相”的做法,到時一定會轟動全社會的。我當時口頭答應著,可回到家后我又仔細地把這本《九評》看了看,越看越覺得害怕,我明白這種東西是不能傳到社會上的。否則,我這個修煉人就會成為搞“政治陰謀”的反動分子。
我的家庭是工人出身,我的老父親是一名共產黨員。他雖然退休了,但他參加過抗美援朝戰(zhàn)爭,他對黨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去做這種反對共產黨的事情,老爹非活剮了我不可。我越想越覺得可怕,我更是對修煉“大法”開始產生疑惑,難道修煉不是為了尋找生命的回歸?卻要搞什么政治謀求嗎?我那一夜反轉輾側沒能入睡,朱欣欣交給我的“任務”我也沒有去做。第二天,朱欣欣打電話問我下載制作的事,我推托有事沒能辦??伤佣B三地催促我快辦,我干脆借口到烏海市的妹妹家躲了起來。一周后我從烏?;貋恚贿M門發(fā)現(xiàn)制作法輪功資料的那些設備都不見了。原來,朱欣欣有我家的門鑰匙,她見我不在就把設備搬到了她的住處,與另外一些功友制作了大量有關《九評》的資料。
朱欣欣見我回來了就好一頓數(shù)落,說我不精進,“常人心”沒去掉,“執(zhí)著”一大堆。我不由地和她爭吵了起來,我表明是反對散發(fā)《九評》的,因為這不是修煉而是參與政治。朱欣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突然嚴厲地說:“你是不是要脫離大法去當猶大?如果你不想修煉了,就給我滾蛋!”我第一次見到朱欣欣露出了如此兇狠的面目,面對這個我深愛的女人,我不禁問她:“你到底愛不愛我?”朱欣欣發(fā)出一聲冷笑,不屑地說:“你還放不下名利情嗎?說什么愛不愛?笑話!要說愛,我只愛大法。”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跟我同居了一年多的女人,她平時的那些溫柔、嬌作瞬間化成了一把把冰冷的利劍,直刺進我的內心。
我離開了朱欣欣,把自己關在家里苦想了半個月??晌覍嵲谙氩煌ㄋ秊槭裁催@般冷血?為了她我放棄了工作、不顧孩子,為了她我把多年的積蓄拿出來供“弘法”使用,甚至參與了違法活動??蛇@一切在她的眼里只不過是修煉大法的一種需要。我對于她的價值看來只是她在修煉道路上的一種陪襯,就象一個走路走累的人隨手撿起一根木棍來杵一杵一樣。是啊 ,朱欣欣一心要修煉“圓滿” ,我這根“木棍”對于她追求成為“佛道神”的目的又有什么意義呢?我總算明白了朱欣欣表面的一切“做好人”(比如給老年人讓個座、在單位主動打掃衛(wèi)生等小事),其實都是為了給自己積功德,而功德多了還是為了能早日“圓滿”。她漂亮的外表下深藏著一顆極端自私的心,而我卻幻想著她能把心交給我和我共度一生。我真是幼稚呀,我感到命運又一次無情地拋棄了自己。而朱欣欣那邊始終沒有再給我來電話,我的心哇涼哇涼地陣陣發(fā)痛。
2005年3月,就在我和朱欣欣分手后的兩個多月,我被公安部門拒捕。原因是我參與了以朱欣欣為首的法輪功地下組織違法活動。原來,朱欣欣他們在散發(fā)《九評》時被民警跟蹤,最后朱欣欣她居住的窩點被破獲。而朱欣欣及那些功友異口同聲地說設備都是我提供的,看來他們是商量好了要拖我“下水”。我到這時也不再隱瞞什么了,就把我和朱欣欣是怎么認識的來龍去脈都向公安坦白了出來,我還把我知道的一切情況都進行了交代。由于我的認罪態(tài)度好,又沒有參與《九評》的散發(fā),公安部門決定不追究我的法律責任,而是叫我參加了由反邪教志愿者組織的教育轉化學習班。在反邪教志愿者的細心幫教下,我認清了法輪功邪教的本質,也認清了李洪志大騙子的嘴臉??晌业睦细赣H卻因為我出了這件事而氣得生病住院,經過搶救才保住了性命。我的母親帶著我兒子來學習班看我,我羞愧難言,抱住兒子大哭了一場。
后來我又重新做起了自己的工作,但直到現(xiàn)在我仍是單身一人。這十年來,我把主要精力全放在兒子的培養(yǎng)上,沒再考慮個人的婚姻問題。今年兒子考上大學去了外地,年近八十的老父親勸我再成一個家吧,不要一個人苦撐下去。而我對這個問題不知所措,也許我一個人已經習慣啦。但朱欣欣給我的法輪功“愛情”及教訓始終讓我刻骨銘心,從那時起我的“愛情”就死亡了,我的心被“封殺”在那沉痛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