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鄉(xiāng)呼和浩特,每年到了秋天,村里人都忙忙碌碌起土豆,地里到處都是圓溜溜,光滑滑的土豆,不由地勾起兒時的土豆情……
撿土豆
小時候,每年到了秋收的季節(jié),放學回到家里,母親就喚我去地里撿土豆。我挎著筐,扛著鍬,興致勃勃奔往土豆地里,見坑就挖……撿土豆有兩種方法:一是撿拾那些沒有起盡的土豆,也就是在起土豆地的坑里重新掏挖一遍。偶爾鏟壞一顆拳頭大的土豆,還會惋惜好一陣子。一是在耕犁過土豆的地里撿拾,這種撿拾不用掏挖就會唾手可得:只要是站在地里舉目四顧,即可覓見裸露在地面上黃燦燦的土豆。經(jīng)過風吹雨淋的土豆,吃在嘴里麻酥酥的,需要就上咸菜。經(jīng)凍的土豆硬邦邦、冰涼涼的,需要拿回家里解凍醒軟,然后再擠出大量的土豆水汁。這樣的凍土豆煮熟以后,吃在嘴里又香又有筋道。把煮熟的土豆晾曬干,吃在嘴里有甘甜的味道,既脆又爽口,上學帶在路上還是一種美味可口的零食呢!
2006年,我家的土豆放在陽臺被凍了。我如法炮制,把凍土豆的水擠得干干凈凈,辛辛苦苦地煮了一大鍋??墒?,怎么也吃不出兒時凍土豆的味道來……
煮土豆
那時,村里每家每戶都有自己挖的菜窖,菜窖就是一個精美的儲藏室。每年到了土豆豐收的季節(jié),家家戶戶的菜窖都豐滿起來,土豆堆得滿滿的。晚上,我家在大鍋里,燜上滿滿的一大鍋土豆,偶爾還煮一些毛豆、大瓜和玉米等……母親把熱氣騰騰的土豆從鍋里撿拾出來,滿滿地盛上一大盆。剛出鍋的土豆,尤其是爆破皮兒的,像綻放的鮮嫩的花朵,怡然自得地朝著你微笑。全家人盤坐在炕上,悠閑地就著咸菜有滋有味地吃著土豆,它可以稱得上是人世間最豐盛的美味佳肴!每次吃土豆,我都把自己的肚子撐得鼓鼓的,圓圓的,晚上還睡不著覺……偶爾,因為煮的土豆少,不夠吃,我和哥哥還為此唇槍舌劍,最后弄得不歡而散……
我最喜歡吃土豆的鍋巴(也就是煮土豆熬盡了水,土豆貼在鍋底被烤煳的那一層)。土豆鍋巴聞著香,吃著更香。每次吃土豆,母親總是把所有的鍋巴都留給我。
燒土豆
在田間地里,小伙伴們常常聚集在一起燒土豆吃……大家有拾柴的,有撿土豆的,最后把柴攏在一起,將撿拾來的土豆放置在柴堆里。用火柴點燃,立刻騰起濃烈的火苗……待柴火燃盡,將熾烈發(fā)紅的火灰堆積在土豆的上面進行煨烤。期間,還需要用木棍不停地翻動著土豆。一會兒的工夫,將灼燙的土豆捧在手里,經(jīng)過吹拍敲打,土豆的外表裸露出一層脆脆的黃皮兒,似乎閃耀著金色的光芒。用手輕輕一捏,軟綿綿,猶如熟透了的柿子。掰開,露出又白又沙又綿的燒土豆,熱氣騰騰的土豆香氣味道撲鼻而來。我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將燒土豆連瓤帶皮兒一并吞進肚子里,至今回味無窮!吃完了燒土豆,我們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手上、臉上都是吃燒土豆的痕跡。大家互相看著,笑著!冬天,我坐在板凳上,守著小火爐的旁邊燒土豆。性急的我時不時地用火鉤捅幾下,用爐膛的火灰掩埋土豆。最后的結(jié)果是,爐火滅,屋變冷,隨之遭來哥哥對我的一頓責罵!
土豆、莜面、羊皮襖,被人們稱為內(nèi)蒙古的“三件寶”,而且土豆又是三寶之首!在塞北的老家,我吃了一輩子的土豆,毫無膩煩之感。當今的飲食,主要膳食都離不開土豆,在家里,餐廳里土豆俯拾即是:有土豆泥、土豆丸子、土豆魚魚、土豆片片、土豆塊塊、土豆絲絲……無論做什么菜都離不開土豆!
1975年,我在部隊時,一位老戰(zhàn)友復員回家,他在行李中裝滿土豆?!巴炼?,這是寶貝!”老戰(zhàn)友悄悄地對我耳語道。據(jù)他說,在他們天津老家,土豆是稀缺物,更是饋贈朋友的禮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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