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得學(xué)會愛這個世界,各有各的方式罷了。
于辛棄疾,是兵戈戰(zhàn)事、家國天下之外的爛漫閑散,“西風(fēng)梨棗山園,兒童偷把長竿。莫遣旁人驚去,老夫靜處閑看”,“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跟他同時代的蘇軾是饞蟲,“五日一見花豬肉,十日一遇黃雞粥”,“明日東家當(dāng)祭灶,只雞斗酒定膰吾”。他在黃州困頓潦倒,沒耽誤創(chuàng)制“東坡肘子”。
蕭紅就苦了點(diǎn),一輩子都“向這‘溫暖和愛’的方面,懷著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汪曾祺輕松多了,老爺子說自己“隨遇而安”。
他們是文化人,甚至是巨匠,善于描摹和營造,苦中作樂的生活被他們寫出來,都燦若星斗,不知令后人幾多艷羨。其他人,那些“沉默的大多數(shù)”,又如何呢?
古龍著的《多情劍客無情劍》里有一對廚師,等飯館打烊后,炒倆菜,喝點(diǎn)小酒。我揣摩他們很可能要吹點(diǎn)牛皮,褒貶時事,還得嚼嚼誰的舌頭,等夜深風(fēng)寒、月起中天時,他們拍著肚子溜達(dá)回家。
像不像電影《飲食男女》里的朱老頭和鄭老頭?倆廚師忙乎完一場婚宴,坐在廚房里喝酒逗樂,跟說相聲似的。生活的酸苦且住,沒有過不去的日子。最后,老哥倆摟肩搭背,唱著“正月里來……正月正……”晃出了飯店。
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一天24小時,工作8小時,睡覺8小時,吃飯和路上用去4小時,剩下的時間,可能還有雜事,可能還要學(xué)習(xí)或加班,能愜意一兩個鐘頭,他們會覺得自己還活著,活得還不錯。
杰克·倫敦講過一個《熱愛生命》的故事,可是從那個掙扎求生的淘金者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追求金錢的狂熱,不足為訓(xùn)。每個人的物質(zhì)和精神追求不同,機(jī)遇與稟賦各異,不是誰都可以走上自己喜歡的那條路,所以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都可以形容為——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平靜度日。況且更多人所付出努力的程度和持久性,與其追求的目標(biāo)是不成比例的。
吾輩草木之人,只希望不浪費(fèi)生命,不懶惰,不做無用事,常讀有益書。作為父親,盼望找一個世界上最安寧的角落,把孩子帶大;努力工作,讓孩子生活的這個社會更美好。
熱愛生命,就是我們愛這個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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