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科幻迷來說,“銀河邊緣”是一個總能引起無限遐想的奇妙意象。
現(xiàn)實中的銀河邊緣并沒有那么神秘。我們的地球和太陽系,某種意義上也位于“銀河邊緣”,雖然沒有邊緣到最外圍,但也遠離光芒萬丈的銀核星團和主要旋臂。
當我們仰望夜空的璀璨星河,不免會惆悵地想到,自己的所在不過是星辰寥落的宇宙邊角。
或許有鑒于此,2013年,美國科幻名宿邁克·雷斯尼克創(chuàng)辦了網(wǎng)絡(luò)雜志《銀河邊緣》。5年后,《銀河邊緣》被引進中國。
這是歷史上第一次,一本當代西方科幻雜志在中國落地生根。
《銀河邊緣》不是一本一般的幻想雜志。雷斯尼克的編選方式別具特色,一方面是大師的經(jīng)典重溫,另一方面是新人新作。
這對中文版讀者來說更具意義,既能補上數(shù)十年間錯失的杰作,又能實時欣賞英美幻想界最新的潮流。中文版還增添了“中國新勢力”一欄,刊登當代中國作家的原創(chuàng)作品。
帶著上述種種發(fā)散的思緒,我一口氣讀完了中文版《銀河邊緣》第一輯《奇境》。
第一篇主打之作,是已故的美國科幻名宿杰克·威廉森的《束手》,講述了一個機器人失控乃至圈禁人類的故事。
這部作品發(fā)表于1947年,還是科幻的古典時代,卻預(yù)言了大半個世紀后人們所恐懼的“技術(shù)奇點”。機器人并非單純的邪惡反派,而是嚴格遵照人類的意愿“保護”人類,最終卻導(dǎo)致了恐怖的后果,至今讀來深感悚懼,不失現(xiàn)實的警醒意義。
羅伯特·西爾弗伯格的《世界末日之旅》是另一篇名家名作,1973年就獲得了雙獎提名——人們前往世界末日進行時間旅行,卻發(fā)現(xiàn)每個人所到的“末日”完全不同,讀者發(fā)現(xiàn)真正的世界末日在現(xiàn)實中早已到來,只是人們習焉不察……
長篇連載欄目中,雷斯尼克選擇了丹尼爾·F·伽盧耶的《黑暗宇宙》,描寫未來的后末日時代,失去了視覺的人類在沒有光明的地下洞穴中匪夷所思的生活及尋找光明的故事。
這也是我在全雜志中最喜歡的一部作品。這部作品出版于1961年,當時以一票之差失手雨果獎,今天知道的人已經(jīng)不太多了。今日讀來,仍給人以新奇的沖擊。
相比之下,幾篇近年的新作,比如《奇境》和《薛定諤的貓窩》,講述進入一個奇妙世界發(fā)生的故事,雖然筆法細膩,講得饒有趣味,但在我看來,不免局促匠氣,遜色于早年大刀闊斧的鑿空開辟。
不過在這一期中,以情感描寫見長的劉宇昆反而帶來的篇幅雖短卻極為燒腦的《果與因》,堪稱構(gòu)思奇巧。
來自中國的作家?guī)砹巳L格主題各異的中短篇故事。付強一向癡迷于科幻推理,他的《暗夜亡靈》是一部發(fā)生在宇宙空間中的本格推理,甚至還在推理小說中給讀者下挑戰(zhàn)書,解答也匪夷所思,令人拍案;梁清散的《濟南的風箏》通過對清末一起爆炸案的虛構(gòu)“考證”,勾勒出晚清許多人事懸案以及背后一項被埋沒的神奇發(fā)明,讀來恍惚間仿佛真有其事;李盆的《零故事》則通過一系列幻想的高概念,將讀者帶入散文詩般的意境……可以看出中文版的編選者對于多元性的追求,而這種內(nèi)在的豐富多元,也意味著中國科幻已經(jīng)孕育了更多可能。
原文鏈接:http://www.northnews.cn/2018/1012/294632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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