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具地域特點的串話和順口溜,往往都是一些幽默詼諧、寓意深刻,能夠引起人們極大興趣和喜聞樂見的方言土語。作為自治區(qū)首府的呼和浩特市,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表現(xiàn)在串話方面更是有著非常鮮明的特點。
串話的起源與人民群眾的生產(chǎn)生活密不可分,也可以這么說,那些風(fēng)趣幽默的串話和順口溜都是人民群眾在日常的生產(chǎn)生活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因為有著豐富的生活素材,以及長時間的生活積淀,所有的串話都語言俏皮、詼諧而又包含著及其深刻的寓意在里邊。大家熟悉的二人臺小戲《探病》中,劇中的劉干媽去看望干女兒翠云時,有一段極其有趣的串話道白,劉干媽在介紹自己當年出嫁,劉干爹娶親時的場景時這樣形容道:“新城的鼓、舊城的轎、喇嘛灣的嗩吶、畢克齊的號,趕車的戴著紅纓帽,嘣嘎放了兩個連響炮、嚇得干媽要撒尿”。這幾句讓人忍俊不禁的串話語言非常的幽默不說,還透露出了不少有趣的信息。比如,“新城的鼓”就是說娶親時用的是新城的鼓匠班子,“舊城的轎”就是指抬轎的是舊城一帶的轎夫,“喇嘛灣的嗩吶”是指吹嗩吶的是清水河縣喇嘛灣一帶的,而“畢克齊的號”是指吹號的是土左旗畢克齊的。因為,當年這幾個地方的鼓匠、轎夫等都是在方圓幾十里非常有名的。能夠用上這樣的娶親“道具”,那自然就是一件非常光鮮的事情。
事實上,串話最能表達人的情感,表現(xiàn)特定的場景。比如有的人家家里來了稀罕的親戚,就會說“房上流水叮簪簪,家里來了個稀罕罕”。表現(xiàn)勤儉持家時會說“男人是個耙耙,女人是個匣匣,不怕耙耙沒齒齒,就怕匣匣沒底底”。說某個人捅了婁子時就形容為“吃上大豆屙山藥,盡去拉疙蛋了”,而說某個人與眾不同時常用“白牛黑脊梁,不跟人一樣”的串話。對那些沒有眼光的人則會說成是“白??闯蓚€黑豬,你可瞎了個枯”,對不務(wù)正業(yè)的二流子則會形容成“混了混了瞎混了,跟上汽車拾糞了”。對于有些干什么事情都愛理不理的人,串話會說成是“二疙蛋壓騾子,顫也不顫”,而對那種不入眼的人則用“西瓜皮戴帽子——又禿又綠”來表達輕蔑。至于那些說話辦事情啰嗦的人,則干脆用“脫了褲子放屁——多加一道手續(xù)”來形容,盡管語言有些粗俗但道理卻很是深入淺出。而形容那種邋里邋遢,不修邊幅,大大咧咧的人,則說成是“早上起來袒眉悻眼、洗了把臉光眉俊眼、騎的個車子超眉架眼、跌倒起來土眉渾眼”。而“三畦畦韭菜兩畦畦蔥,你是哥哥心上的人”、“白泥墻上掛冰果,小妹妹的嘴嘴解心火”、“燈瓜瓜點燈半炕炕明,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窮”等等的串話,則又是表達男女之間感情和居家過日子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是農(nóng)民們最主要的日常營生,不少串話都與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有著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比如:“種地不上糞,等于瞎胡混”、“莊戶人不用問,人家做甚你做甚”、“三天學(xué)個買賣人,一輩子學(xué)不會個莊戶人”、“天旱不要忘了鋤地,雨澇也得澆園”等等。
在呼市地區(qū)的不少串話中,往往對一些地域特色鮮明的東西形容得很是到位。比如在武川縣有這樣一句串話“廟溝的莜面碌碡灣的糕,榆樹店的閨女不用挑”, 廟溝、碌碡灣、榆樹店分別是當?shù)氐娜齻€村名,這句串話的意思也很明了,就是說廟溝出產(chǎn)的莜面和碌碡灣做出來的糕好吃,而榆樹店這個地方的閨女們都長得好看。而“一出托城北閣外,哈拉板申來得快,走五申過傘蓋,祝樂沁公布到大岱,門肯板申挨韓蓋,常亥懶麻亥懶,勾子板申兵州亥”和“沙拉湖灘柳林灘,十四分子八里灣,走雙胞過冒岱,出了發(fā)顏到威俊,沙木佳過去是沙爾沁”這樣一些串話,在這樣的串話里串聯(lián)著托克托縣、土左旗、土右旗等地的好多村莊和地名。而“花圪臺的窩瓜,章蓋營的蒜,要吃葡萄頂數(shù)一海灣”、“五申的枸杞挺出名,大羊廠的蘿卜賽人參”、“格兔營辣椒味道鮮,刺尾溝的香瓜脆又甜”等等的串話,則又把當?shù)氐囊恍┨禺a(chǎn)形象地說了出來。而類似“七大召,八小召,七十二個綿綿召”、“熱包頭,冷集寧,不冷不熱歸化城(現(xiàn)呼和浩特市舊城)”等等的串話,除了具有很鮮明的地域特色之外,也包含著對這些地方的地理特點的介紹。
應(yīng)該說,所有的串話都是經(jīng)過人們口頭相傳而提煉出來的,這就使得這類串話都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寓意深刻且通俗幽默,內(nèi)容豐富多彩、形式多種多樣,尤其是不少串話口語化特別明顯,說起來朗朗上口,很容易流傳下去。而不少的串話具有很強的思想性、知識性和趣味性,這也是串話為什么有著經(jīng)久不衰生命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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